忆婆婆

作者:     来源:投资公司     日期:17/05/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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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婆终于还是走了。

我再也见不到那个满头银丝、身板高挑硬朗的老太太了。

虽然我们所有人心中早有预期,但当这一时刻终于到来,仍不免悲中从中。老人走得开心而安详,是笑首合上双眼的,手上还握着孙辈刚给的零用钱,这算是给后辈的一种安慰罢。毕竟,此前入院已让众人作好诀别的打算,不想上天眷顾,赐予我们这么一段宝贵时光。

自小婆婆给我的感觉就不是常人所见的“慈祥、和善”之类,她甚至有点“凶”,但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。

婆婆很硬朗,听妈说家里原是贫农,解放前才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属于自己的田,却不想一夜之间不但耗尽半生积蓄,身份还由“贫农”划为了“富农”。在“以阶级斗争为纲”的大环境下虽说不上是天壤之别,但也云泥之差。更何况要拉扯我妈兄妹四人。但婆婆从未抱怨半句,从我认识她那天起,每忆此事也只淡淡一笑而过。

婆婆很开朗,虽未读过什么书,但明白子女绕膝承欢虽好,但偏居一隅终难展抱负。鼓励甚至“狠心”的将儿女驱离家乡。母亲作为姐妹中最大的,为了城镇户口嫁入最近的市区。而最小的妹妹却是远赴成为特区不过数年的深圳,最终落地生根。现实点虽说现时各自生活水平均已达小康,但终云泥有别。

此后妻怀胎十月终诞下女儿一双,此前一直甚为期待接代香灯的母亲得知心目中的龙凤胎成了双胞胎,巨大的落差使其呆然、继而一言不发离去,留下我与带泪惘然的妻。婆婆闻此事怒不可遏,电话中疾言斥责母亲足足半小时。她没读过书,却深明己出终是骨肉、子女均是接代人的朴实道理。